【叶蓝】迪耶普与诺曼底02
二战paro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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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在叶修的威逼利诱下，蓝河讲述了自己是德军一位中校的儿子，刚刚移民来这边还没多长时间。虽然年纪已经够了，但是在母亲的反对下还没参军。不过前线有几个非常要好的哥们，听说已经打完了非常担心地想要出来看看他们。他偷偷跑出来，后面还有佣人再追，这会儿才甩掉。
蓝河的母亲是一位济世的仁医，嫁给父亲时有着很好的教养，待人温和平等。这也构成了是蓝河始终疑惑的一点，在他眼里，温和的母亲和好战的父亲完全不是一路人。每当面对喊着“元首【】万岁”时眼神如火满目忠诚的父亲，蓝河其实都是有些畏惧的。而这很大程度上也促使了他对战争产生厌倦和恐惧。
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只要和战争不沾边，父亲也是一个很和气的人，他和母亲是非常相爱的。不论有多忙，父亲都会在母亲生日的那天回来陪伴在她身边一起度过。每次休假也都会带着自己和母亲回到老丈人的家里干活。他很喜欢为母亲做饭，即使会的种类很少。每次从不同的地方回来也会带不同的礼物给母亲。
蓝河觉得父亲是个非常矛盾的人，一方面他想在这硝烟里把自己和母亲都保护得好好的，不受到战争的影响；另一方面他又热衷于战争这种狂热姿态，渴望着征服的快感。
蓝河有时会希望自己只是乡下的小农民或者没有战争，那样就不用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而父亲也一直都是这样温柔浪漫有情怀的人。他在后来明白，征服的快感可以激发了男人内心的凌虐和血性，把他的优雅和教养全都撕碎。
蓝河盘腿坐在地上，向叶修摊手道，“我已经都说了，你多少也应该告诉我一点吧？你肯定不是流浪汉。这年头，街头的流浪汉多半也都被抓走了。”
叶修没有同意跟着蓝河回家，而是胁迫这人找了一个废弃的教堂。蓝河用跟母亲学的简易的医术简单处理了叶修身上的刀伤。至于如何把左臂上的子弹挖出来，也是个废了老鼻子劲的故事。这里就不做多表。蓝河用本来给哥们带的纱布帮叶修缠上，最后打结时狠狠拉紧，半威胁道“现在，我可是你恩人了，你不能在恐吓我了，明白吗？”
叶修连忙嘶嘶两声，皱着眉头困惑“我真的有那么吓人吗？”
“没有，”蓝河上上下下打量了叶修一边，“不过你很可恶。”
“而且人不可貌相”说着，蓝河还往后退了几步，像是怕再晚一步叶修就要把他吃了一般，“看你这样子也没人想到会是个当逃兵的人啊...”
其实蓝河说的没错，叶修这个人虽然在部队也是吊二郎当的样子，但是不管是谁第一眼看见他都会觉得这一定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因为他那双眼睛，放在人海里也是最与众不同的，就像倒映着满天星星的水池里落入了一颗真正的星星，那样的璀璨和明亮足以让那些水面上的西贝货黯然失色。
蓝河喜欢他的眼睛，所以即便他还不是很喜欢这个人，也知道长时间直视人的眼睛是不礼貌的行为，却仍然非常坦荡的盯着他的眼睛看。这是蓝河一个非常真诚率性又可爱的习惯，他不会为此烦恼，相反，他的那些朋友却会因为他的真诚而靠近他。”
叶修后来想，他也是这样就误入了歧途。
毕竟这种不加掩饰的善意，在这个时代真的不可多得，能够遇见却是幸事。
“唔....”叶修说，“我也很无奈啊。我是最前面的一波兵，一开始那帮人攻的确实太猛了。再说也没有绝对的胜利啊。”
“你很怕死？”蓝何问，又补充道“你知道逃兵的军法有多严吗？让人发现你绝对玩儿完了。”
“当然不是”叶修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只是我还不能就这样死。这太遗憾了，你不觉得吗？这是一场非常遗憾的战争。何况我还有个妹妹，我怎么也不可能不放心她.....”
“你…….其他家人呢？”蓝河已经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太轻松的问题。
“呵，”果然，叶修苦笑一声，“其实她也不是我亲妹妹，不过胜过亲妹妹。”
别人的私事，蓝河识趣的闭了嘴。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安静，蓝河打量起这个临时的废弃教堂，有大面积的蜘蛛网衔接在房梁的角落，桌椅杂乱无章。而叶修叶落得清闲，自顾自的闭起眼睛就要小眯一会儿。
半晌，蓝河道：“那…你休息吧。我要走了。”蓝河说罢还在站起身，叶修也睁开了眼，没有异议。
“晚上的时候，军队查的比较严。你可小心一点。”蓝河皱着眉还是叮嘱了一句。
“多谢关心啊。”叶修也笑。
蓝河迟疑着转过了身，顿了顿，“你还会在这吗？”
叶修靠着墙壁，微笑以示，“你还会再来吗？”
蓝河垂眸兀自思考了一下。
“再见。”
“再见。”
没人会对一个初识的人有太多的信任，谁知道这一次还可以君子之交淡如水下一次是不是就兵戎相见了呢？
就像蓝河不知道如果有下一次相遇，那人会不会本着万无一失的心态做掉自己一样。叶修也不知道蓝河下一次到来，会不会带着军队的人来缉拿他这个“逃兵”。
一双干净的眼睛可以传达的信息毕竟有限。
叶修盯着蓝河的身影消失，又稍微警惕了一会才彻底放松下来。他低低的叹了口气，全身肌肉松弛下来。逃避和逼迫自己遗忘的场景又一次涌上眼前，这绝不是他第一看见生离死别，也绝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惨状，但却是唯一的一次他没有陪着自己的兵到最后。
他想起邱非，想起韦德，想起洛奇….他狠狠的攥攥拳，然后平静地睁开。接着他翻了个身打算好好睡一觉，最迟明天早上，他必须离开这里。
教堂立在比较靠海的矮山上，从海边刮来的风席卷着不久前的疯狂和惨烈的气息而来。而教堂里的人却仍然安安稳稳，匀长的呼吸在这个静的出奇的夜里一起一落都极有规律。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进入了睡眠或者是不是能够进入睡眠。
漂泊的生活已经过了大半，而你们的故事却也不过刚刚开始。
晨曦再次从这个貌似平静的小城升起时。不论是海边还是教堂都已经恢复到初始的模样，而叶修已经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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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想办法弄了套衣服，尺码宽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他用身上仅剩的钱换了近乎勒索价格的土烟。在街角蹲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吸两口。土烟刺激性的气味环绕着味蕾，充盈着鼻腔，却让他的头脑清醒万分。
街上的人很少，到处都是清清冷冷的。所以在这里就能清晰地听见隔了一条街的地方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吵嚷的声音很大。
凑凑热闹还是躲得远点？叶修其实倾向于后者，毕竟他的身份一旦认出来是个大麻烦。但是他仔细一想人多地方就会有更多的信息资源，而他现在没有可靠的信息获取渠道也就只能零零散散的靠运气一点点收集。
如何与部队取得联系，如何和可能逃脱的嘉军士兵联系，甚至……像他们这样的弃子，叶修完全相信陶轩可能在自己登舰之前就迫不及待的把“烈士”勋章都准备好了。那么，就算联系上了部队，他们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也就更不能指望会有什么措施来营救。所以，要怎么联系其他部队呢？
叶修拍拍走神时抖落在身的烟灰，咬着烟向吵闹的声源地出发。
眼睛眯在一起，是危险算计的样子。
等离争吵声音近了叶修凭借自己引以为豪的眼神敏锐地发现那是一家小医院，虽然门面小但是打扫得很干净装修也还算妥帖。开在这样的城市边缘大概是一家私立诊所，不知道背后是不是有人支持才能经营的下去。
是两拨人在争吵，一波是以一个德国妇女为首的一小批家仆，一波是看起来很尊敬妇女的穿着军装的德军士兵。双方气氛不像是剑拔弩张，但是也都不太面善。因为是涉及军队也并没有多少人围观。
由于顾忌德军，叶修没敢冒然过去试探。只是在远处看着，等着最后纳【【】】粹的小军官貌似被气走了才犹豫着走上前。
“请问刚刚是在争吵什么？”叶修拉着一个要散去的人。
“我说，少多管闲事了。”那人扭头要进医院却被叶修拦了下来，语气很是生硬“这年头，先顾好自己吧。”
“艾斯？怎么还不进来？”两句话的功夫，那个方才的妇人回过头问叶修拦下的人，“……有客人？”
“夫人。”叶修仔细打量女人，看起来已经上了一点年纪，但是呵护的还不错。皮肤很白有一双蓝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丝缎上放了两颗蓝宝石。气质很好，衣服也整洁，举手投足都很注意分寸。叶修于是后退半步绅士的鞠了一躬，“您好，打扰了。我看到刚刚您和那些人发生了争执，想要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新来这里的吗？”夫人并没有回答叶修的问题，转而问道。
“是的，上个星期才从柏林过来。”叶修回答“小本商人。”
“没有什么事情，您担心了。”妇人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人的突然出现及说辞不是很信任。
“奥是这样，我身上有点伤原本是被人介绍来您这里看看的，不想遇见了这种事，觉得还是问问好。”叶修前后的解释自圆其说，不说是滴水不漏也一时半会让人挑不出来差错。虽然这仍然是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但这样一来，前面的询问就显得不是很唐突而是礼节性的关心。“您还方便帮我看一下吗？”
“你的手受伤了吗？”妇人看叶修左手行动僵硬，也不再理会这人的来历，缓和了语气只道，“先进来看看吧。”
叶修道自己昨天在西海岸进货，那边打得也很猛，甚至有几支盟军一度占领了一些地理位置略有优势的咖啡厅小餐馆。虽然最后被打了回去，但是他们的交易也被这场突袭搞乱了阵脚。
妇人虽然没说信，但是显然也没有一开始的那么戒备了。她道，“请到病房里休息一下吧，伤口还需要一些护理。”
“多谢您了。”
叶修没让人帮忙，推开病房门愣了一下，和里面的人对望一眼接着皱了皱眉快速的关好了病房。
里面只有一位病人，那人看见叶修也是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口才小声道，“叶上尉。”
“小邱？怎么回事？”
“……上尉”邱非的声音干涩，“我们……”
“旁的先不要说了，”叶修示意他不要再提，“先把目前的情况跟我说清楚。战斗没有停止，我们没有时间去悲伤。”
邱非定了定心神，垂下眼睛点点头，娓娓道来。
他当时被对方的狙击手从悬崖击落，但是神志还是清醒的。肩膀上热辣的枪伤落到冰冷的海水里，一阵一阵的刺激，最后，大部分剩余的加军被俘虏，他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因为他被发现的比较晚，所以是最后被抬走的一批，伤的很重。按理来说，这样的伤势对方基本上已经要把他放弃了，随便扔到牢里等死。不知道被抬到了哪里，他模模糊糊听见耳边有争吵，在清醒过来就被这个妇人救了下来。
这个人应该是在军队有背景的，而且名声还不错，应该是救过不少军队的人，可能是随队的军医。也不晓得他们军医有没有这么善良，见不得人的伤，拦下来说死说活哪怕是之后又判了死刑也要现在先救人。
叶修想想方才门口的人，料想德军也不可能真就放在这里一个敌国士兵不管，定要是来带走又没说过那妇人。怕是不久也要派人来盯着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叶修几番思考，越来越觉得先想办法留在这诊所里可能得到的情报会更多一点。他坐在临床上，右手轻轻搭在左臂上思考。
“7号床的，换药了——”接着就有人推门而入，声线清明。
蓝河惊呆了，看着床上的叶修瞪出了比方才邱非还要圆的眼睛。那双蓝色的眸子里闪烁出难以置信的样子，煞是可爱。叶修看着他，居然也不慌张反而有一些想笑，不是笑他可爱的眼神，而是推门而入的蓝河沐浴在阳光里镀上了一层金亮的
光——
——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