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蓝/HE】与象同生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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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象同生   HE/治愈向/甜

动物学家叶×一点都不抑郁的抑郁症蓝

治治病,聊聊心,谈个恋爱。

01.

“正宗的竹筒饭啊。”叶修熟练的把一段青竹从中间破开,“这是最传统的做法,两端都是用泥和芭蕉叶封口,泡好的香糯米灌进去,然后用火烤到每一滴水都融进米里。”

蓝河看着面前的竹筒饭,矩形凹槽里每一颗米都是饱满雪白,和青竹的颜色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是你做的?”蓝河讶然,显然不信穿着这么“洒拓”的人能做出卖相这么好的饭。

叶修正从竹篮子里又掏出一个椭球体的东西――是芭蕉叶包着的烧鸡和喃咪,“哥自理都这么多年了,你以为像你这种离家出走的小孩一样吗?”

“……”蓝河很浅的撅了下嘴,“我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我是谁我在哪,”叶修捕捉到那极浅的一下,霎时间玩儿心大起,调戏道“你们现在的小孩就喜欢说这些对吧?”

“我有自己的工作,我是自己养自己。”蓝河炸,“我……”

“是是是,”得到意料之中反应后的叶修,好笑的点起一根烟,空出一只手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你说的都是好了吧?”

绝绝对对哄小孩的手法。

这个人真是……蓝河不吱声了,深谙言多语失的道理,埋下头用手去抓竹筒饭。虽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但他也多少知道一些民族风俗,比方说――竹筒饭是用手抓的。少数民族手抓饭在常见不过了。

闹别扭了,在叶修眼里就是这个结果。蓝河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忍不住把整只烧鸡扣他头上吧。叶修想着,吸了口烟,“别着急慢慢吃啊,别是好几天没吃饭了吧?”

蓝河忍住,接着吃自己的。

“不会跟你抢的,哥又不是那么抠门的人。”

“……”沉默是金。蓝河想。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啊。”

妈妈,这个人他怎么这么烦啊?

“噗哈哈,”叶修看他一副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语气中的轻松连他自己都吃惊。已经太久没有这么简单有趣的人了,阿不,是简单有趣的“现代人”。天朝的教育还能落下这么个存在吗?

“不逗你了,好好尝尝傣族美食吧,保证原汁原味。”叶修把烟头在竹篾席子上按灭,席子出现了又一个小黑斑。“我管不着你是为什么一个人出来玩,不过来都来了,哥做东,吃完收拾收拾带你去看看大象。见过吗,城里人?”

“你的意思是,我要住在这里的话也没问题?”

“你从哪里理解出来的这层意思?”

“你做的饭还挺好吃的。”蓝河道。真是人不可貌相,虽然菜品简单,但是入口的朴素清香倒真是那些高档酒店饭馆比不了的。

“问你话呢,驴唇不对马嘴啊……”

##

话是这么说,叶修可是一点赶人走的意思也没有。开玩笑,这小破庙难得来个新鲜人,哪那么容易让你跑了?

蓝河的行李非常简单,一个大大的背包里面除了钱包和简单的换洗衣服,只是装了三本书,一个黑皮的厚本子,两只笔和一瓶墨水。唯一贵重点的就是包底部的相机。像是和朋友出去转一圈,早上出门徬晚就会回家。

蓝河时常想起一个叫《迷途之家》的美国电影,以鲍勃·迪伦为原型改编。

影片的结尾,失意的主人公平静的说,“我哪里也不想去了,我想回家。”

蓝河看着自己的行李,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家的。有家的人都是上帝的宠儿,他们自己不自知,这是让人多羡慕的事情。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叶修怕是等急了。

“就来。”蓝河连忙收拾了起来,不在胡思乱想。他把自己的衣服放好,书和本子放到抽屉里,又从书包的侧口袋拿出一罐一指高的西药。蓝河笑笑,轻轻晃动药瓶,透亮的药粒相互碰撞发出细小的“可啦可啦”声。

接着他把药也一道放进抽屉,并用一把小锁锁住。

我能活到什么时候,居然是它来决定。

蓝河想,这还挺讽刺的。

##

蓝河从屋里出来时叶修正兀自坐在席子上看书,眼神困顿,叼着烟不清醒的样子。

“唉你?”蓝河轻声叫他,“这就睡着了?你生活也太无趣了吧。”

“不会啊,”叶修看人出来了,把膝盖上的书小木桌上一扔,“你不是来了吗?”

“你这竹楼这么小,我睡这了你要怎么办?”傣族的竹楼上下两层,下层栅栏饲养牲畜上层草堂卧室小走廊。叶修的这一间虽然五脏俱全但是比起一路见得那些确实很小,连卧室都只有一个。堂屋只摆着个草席小木桌,用来吃饭待客。

“呦,小同志还挺会为他人着想啊?”叶修站起身,吐出一口烟,“看不出来,居然是社会主义的好苗子。”

“……”你到底为什么要关心他,他根本就是调戏你上瘾。你还不明白吗蓝河?

“行啦别胡思乱想了,哥平时不住这。一星期没几天回来的。”

“那你睡哪里?”

“哥不是说了是个养象的吗?哥和哥的象宝宝们待在一起。”

“树屋?”蓝河眼睛一亮。

“挺有了解的嘛。”叶修笑道,“不过比不了野象谷的。但在这个很小没什么树屋的小村,哥可是独一份哦。”

切,蓝河别开头表示不想理,结果这一眼扫到木桌上的书――《假生》。蓝河微微一愣,浑身冒出一股不自然,焦躁的情绪又开始占领自己。他暗了暗眼神,随意问道,“啊,蓝桥春雪的书啊。你都看睡着了,这书很无聊吧。”

“怎么会?他的书我有好多,这本看了好几遍都要倒背如流了,能不睡吗,”叶修随手拿起来又是翻看了几页,“怎么,你不喜欢他?”

“……没感觉。”蓝河沉默了会儿,这些话那些年喜欢自己的书迷也经常会在微博上对自己表白,“不是说他的书太阴暗,反社会吗?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叶修笑着皱皱眉,“人云亦云啊,你看着也二十出头了还没点自己的判断力吗?作者实话实说而已,而且译笔流畅,行文连贯,态度虽然坚决但表述都很柔和。”

“你还对他评价蛮高啊。你是他的书迷?”蓝河压下那股烦闷,看着他手里的硬皮书。那些心烦意乱的网络撕逼拉架,那些是非对错,那些颠倒黑白,那些平白无故泼到身上的脏水和指责,那些所谓官方人员的调查。

“那倒不是,我这个人只粉我自己。”

“奥。”实力冷漠。

“不过他也素难得不矫情的作者吧。”

“但是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个三流写手罢了。偶尔有那么几个句子上得了台面,几个量词用的不错的文手,又能怎么样?”蓝河呵了一声,闷闷道。

叶修在察觉不出来这人不对劲那就怕是个傻子了,“你也挺喜欢他的吧。”

…………

“不过你说得对,反正都已经被封杀了,又能怎么样。”说着,叶修随意把书向桌子一抛,书和木桌碰撞发出“梆”的一声响,既而顺势滑到了地上。书页杂乱的翻开,狼狈的散着。

日光照在扉页那草书体写出来的名字上――《假生》。

“走啦,哥带你去看看真正的大西双版纳。”

##

这回就是真正的在雨林里面行走了,芭蕉、槟榔,还有独木成林得榕树,热带雨林洋溢着旺盛的生命力。蓝河紧紧跟着叶修避免迷路,潮湿的泥土粘在运动鞋上,身上也被露水薄雾搞得潮闷不堪。

路不是一直向上,坑坑洼洼跌宕起伏。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一条一直向上的路呢?

直到树木逐渐变成竹林阔叶林混交,蓝河才隐隐听见溪水声和响亮的野兽叫声。

那叫声清亮干净,破开潮湿的空气直抵心底,不知怎的让蓝河一阵激动,心跳加速。叶修那懒散的身姿刻在眼睛深处,刻在雨林斑驳的树影深处。

蓝河速度减慢,走了几步干脆停了下来。结果就见前面的叶修也停了下来,微微侧过身,向他招了下手“到了,过来看看。”

蓝河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叶修身边 顺着他的视角看见河边卧着一头老象,眼皮拉松,耳朵和尾巴忽扇忽扇的,似乎是在休息。老象身后紧接着又传出一声象鸣,一只年轻的象,在水里踱着步,长长的鼻子不断往身上呲着水,琳琳水光下露出精壮的身体。阳光下扬起的水柱闪烁着七彩的亮芒。

――这真是太漂亮了。

叶修右手两指夹着嘴里的烟拿下来,左手搭在右手臂弯,露出温柔的眼神。蓝河觉得,虽然从见面开始这男人就是很温柔的人,但是在这一刻似乎才彻底剥落了他全部的伪装,露出那颗温柔到纯粹的心脏。

他的温柔,他的真实,他的爱。

叶修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岸边的老象,“它叫阿塞。”然后又点点河里的那头,“它叫君莫笑。”

君莫笑好像听见了叶修在叫它,伸长了鼻子朝着叶修的方向呲来一股水柱。那些水珠从新落回河里溅起更大的水花。接着又是一声象鸣。

“你上午不看着让它们都自己在这里吗?”

“不用,我养象又不用他们干啥活。”叶修道,弯下腰卷起自己的裤腿,“它们在林子里自己玩,觅食,晚上就都会回来。”

“为什么?”

“因为大象是很有灵性的动物,知道我对它们好,知道只有在我这里不会受伤。”

蓝河还想问为什么,却见君莫笑已经过来了,刚刚只看得见侧面,哪知道这会儿看见了另一面居然发现君莫笑的长牙居然只长了一个,本该组成一对的另一个不知所踪。

那句为什么,卡在喉咙里。

但是叶修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蓝河要问为什么。于是他说――“因为哥有野生动物饲养证啊~”

“谁要问你这个啦?你有证它们就安全了那大家都去办证吧。”

“这么说你要跟我扯证啊,小蓝。”

……你有毒啊。

蓝河吐槽,看着叶修随便说了一句就脱了鞋向君莫笑走过去,漂亮的手指伸向前被伸过来的象鼻卷了过去。

“君莫笑的牙怎么……”

“过来帮忙。”叶修和君莫笑亲热的间隙,挥手招呼蓝河,“晚上给你讲君莫笑和的故事。”

蓝河听罢也有样学样的把裤子卷起来,脱掉鞋子,踏进了缓缓流淌的小河。水流擦着细嫩的皮肤流过去,好像小孩子的手指划过一般,瞬间唤醒了蓝河心里的童真。

真好啊,光着脚也一点也不担心地上会有玻璃渣。

“你养了两只象吗?”

“五只。”

“那剩下的呢?”

“有的还没回来,有的不在这里。有的不在这里。”

蓝河捧着水泼向大象的后背,“就这样吗?”

叶修笑,“你是要在这方面多没经验啊?它们只是玩玩水,水的主要功能只是降温而已。大象要洗泥浴。它们皮肤上毛很少,不用泥巴容易得皮肤病。”

“是不是,莫笑……”叶修笑着,挠了挠君莫笑宽厚的下颚。

他是全天下最温柔的人了。

蓝河突然想,他怎么这么好。

“来小蓝,摸摸这个聪明的大脑袋,”叶修淌水过来牵起蓝河的手,放在大象额头饱满的两个突起,“人们叫这个智慧瘤。”

“你为什么要留着我啊?”没这必要,这个人的生活太自然太干净太纯粹太快乐,而这些都不是自己能给的了得。

――“当然是因为一个人照顾这些大块头太累了。”对方给了一个“你以为呢”的眼神。

果然,对他抱什么好心都是扯淡。

不过好吧,“看在你做饭还挺好吃的份上。”我就帮帮你吧。蓝河觉得脸上有点热。

刚想到这,就听见由远及近的一声吆喝,说的是纯正的傣族话,来的是一个上了点年年纪的傣族阿婆。头发盘的一丝不苟,穿着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筒裙。

她一过来,那边闭着眼睛的阿塞就突然兴奋起来,转着脑袋朝向那边。

“阿塞原来是她的象,阿婆小的时候阿塞也不大,他们一块长大的感情深的不行。”叶修搬弄来一堆草料,坐在岸上往君莫笑身边推,逮着个机会就又点上一根烟,“现在阿塞是头老象了干不了什么活,只能托给我帮忙养着。希望它余生清闲富足。”

“在傣族,孩子出生取名字时长子称岩,次子称衣,三子称尚,四子称赛。长女称月,次女称衣,三女称安,四女称爱。(来自百度),阿婆是家里第四个女孩,阿塞也是那时最小头的象。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留下君莫笑自己在这儿吃,叶修拉着蓝河就去认识这位老阿婆。两人进行了一番云里雾里听不懂的对话,阿婆把手挎着的竹篮给了叶修。

“什么啊?”

“阿婆做的饭,我照料阿塞可是很累的。”

阿婆朝向蓝河笑笑,说了句什么。叶修立即泛起一丝可疑的尴尬。

“她说什么?”

“咳”叶修道,“她问你中午的饭好吃吗?”

“……”我就知道,那么好吃的饭绝对不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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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年xx月xx日  

你个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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